张师古忧心忡忡。
若是从前,他绝不会向大和尚去问什么天下大事。
他博览群书,佛经也懂,道经也读,但他却不信这些;
世俗百姓生存至今,不是因为神佛的怜悯,也不是因为邪魔的饶恕,靠的是人自己的拼搏。
拿人间之事问鬼神,只会让鬼神嗤笑,让自己变得软弱。
若不是今日心境失守,张师古是绝不会如此进退失据。
张师古眼前飘过一缕白色,他随手一抓
“又是一缕……”
一缕什么?
抓在他手中的,是从他头上飘下一缕白发。
张师古才不到四十岁,藏在发髻之中的白发,却早已不知有了多少。
白发,脱发……
张师古暂时已顾不上这些,心里急切的想要和戴先生探讨一番。
等他快步上山时,戴先生已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讲学,底下学子正听得入迷,他此时也不便上前打扰,于是暂且按下急切的心情立在他的身后,静静等候。
余庆和小和尚先他一步已经赶回来,此时也坐在下面听讲。
只是周遭的学子有意无意的都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显然是被先前的暴起发难吓了一跳,至今还心有余悸,唯恐离得太近再次遭殃。
而完全和小胖子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是他们对于静跟在余庆身后的小和尚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又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也值得耐住好奇的心思,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们身后。
尤其是小胖子,一心戒备着,就怕这小和尚突然在入魔。
原本按照往常的习惯,学院的讲学不到饭点一般不会停下;
只是今日被余庆他们这么一闹,许多学子心思难以平静,听讲的时候难免有些伤心而已,更无心起身辩论。
戴先生见此情形,也就不再强求,破例早早结束了今日的讲学,挥手驱散了底下的学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