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依旧沉默,裴璃代为答话:“因为陛下失踪,大哥忧心如焚,所以暂且留在帝都。”
夜骐玩味地笑了笑:“好一个忧心如焚。不过现在局势可不容乐观,虽我上次回去,缓和了父王的失子之痛,北越国内,可仍有人叫嚣,要为我二哥报仇呢,还是不要太掉以轻心为好。”
“多谢殿下提醒。”裴凯哥低沉地丢出一句,眼底有些讥嘲。
夜骐却似全然未察,向高台之上的裴濯拱了拱手:“我且再等三日,若还是无消息,我也只好先回北越了。”
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让其他不知情的人,都在心中暗嘲,原来这三殿下寻妻,也不过是演场苦情戏罢了,并无多少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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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某些明聊人,却是心中发涩,又言不得。
夜骐出了宫,并未回驿馆,而是去了那日与裴璃相见的酒馆。
依旧是字一号房,到了中午时分,又多了一人,白衣胜雪,冷眸如冰。
“怕是再过些时日,你大哥就要被立为太子了。”夜骐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透着邪佞。
裴璃悠悠抿下一口酒,抬起眼望向窗外:“老爷子自己的江山,都未必坐得稳,还立太子。”
“怎么,你已有计划?”夜骐挑眉。
裴璃淡笑以应,并不作答。
“凤歌在哪?”夜骐又问。
“宫郑”裴璃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夜骐眼神一闪:“这倒藏得巧妙。”
裴璃弯了弯唇:“老爷子大概永远未曾想到,明宫之下,还有地宫。”
夜骐大笑,与裴璃碰杯:“他对你,实在过于放心。”
“太自负的人,永远死得最惨。”裴璃轻描淡写地,眼角的余风,掠过夜骐。
夜骐眸光流动,半趴在桌上,凑近裴璃,声音低而阴柔:“你错了,我不自负,我是下最谨慎之人。”
裴璃深深看了他片刻,一笑:“你我的确是同一类人。”
“所以你可以做我,我可以做你。”夜骐也笑了笑。
再次碰杯,一干而尽,两裙转酒樽,点滴未剩。
世间再不可能有,比他们更默契的盟友。
他可以做“他”,“他”亦可以做他。
酒过几巡,裴璃终究还是犹豫着,将心中想问的话,问出了口:“她还好吧?”
夜骐原本深邃诡谲的眸子,顿时泛开一抹柔和的光:“好。”
裴璃怔然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开视线,又狠抿了一口酒。
夜骐没有再话,只是继续喝酒。
过了半晌,裴璃沉沉一叹:“你带她走吧,好好对她。”
“当然,她是我娘子。”夜骐的笑容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口气却不容置疑。
裴璃苦笑,其实她和他,也同样拜过堂,成过亲。
只是终究,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喝完酒,已是暮『色』深垂,二人本该就此分道扬镳,夜骐却:“我也想去地宫。”
裴璃微怔,最后点零头。
一前一后地走,又各自乔装改扮,无人看出他们是同路人。
地宫的入口,亦在幽宁山。借由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行的地道,穿过半个帝都,便到了真正的皇宫下方。
谁也想不到,在这幽深的地底,居然有如此宏大精致的建筑。
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裴璃第一次,展现了和在外面截然不同的样子:他摊开双手,如真正君临下的王,豪迈骄傲的笑声,在整个宫中回『荡』。
这里,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而且,只属于他。
夜骐负手站在一边,也幽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