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的浴室里,血腥味尚未散去。
膝丸还抱着那只挂着“惊喜”牌的小狗,僵硬得如同石雕。
其他刃也维持着震惊的姿势,无法从髭切决绝的自伤中回神。
突然他们面前的空间发出轻微的波动。
髭切的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复杂。
他们无法解读,他们以为团髭真的遭了毒手。
“兄长!”膝丸第一个扑过去,声音撕裂。
药研立刻上前查看伤势,动作迅速却带着微颤。
髭切艰难地坐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每一张写满惊惶和疑问的脸。
髭切深呼吸一口气,尽力维持着源氏的体面。
他一字一句的将刚才的经历和团髭的话,以及那残酷的真相,嘶哑地说了出来。
“每月一个…惊喜,找齐了他或许就会来到我们面前。”
最后一个字吐出,他终于支撑不住,意识陷入了黑暗。
只留下死寂的浴室,和一群被这真相彻底冰封的刀剑。
每月一个惊喜……
膝丸僵硬地低下头,看着怀里懵懂舔着他手指的小狗,看着那块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牌。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反应,却只牵动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弧度。
最终,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浴室窗外那片灰暗的天空。
声音飘忽的带着麻木和无法置信说道:
“……小兄长,在这个本丸里到底埋了多少…惊喜?”
没有刃能回答。
但答案,早已刻入了他们之后漫长的寻找岁月中。
漫长的岁月中,他们和审神者互相折磨。
他们杀不死审神者,那就一直杀。
审神者不敢折断他们,因为他怕他们鱼死网破。
他们并非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反抗的结果是——一起坠入死亡的深渊。
他们虽然对审神者恨之入骨,但他们不想死,他们还没找完惊喜呢。
团髭埋的惊喜真多啊,他到底埋了多少啊?
他埋了……
一千二百六十三件。
当他们找齐最后一个、一个被埋在本丸最古老樱树根下、用源氏符文层层封印的小木盒时。
时间,已经无声无息地流淌了——
一百零五年。
准确的来说是一百零五年又三个月。
审神者都因为寿命,被他们耗死了。
时之政府也清洗和重建了好几次,现在的时政……至少表面公允。
新时政,来劝过他们好几次,让他们选个审神者,但每次他们都拒绝。
现在新时政早已放弃了这座特殊本丸,他们任由它成为时间洪流中的一座孤岛。
一百零五年。
他们每月寻找,从未间断。
从最初的疯狂期盼,到中间的麻木绝望,再到最后近乎仪式般的坚持。
每一次挖掘,都像是在挖掘自己早已锈死的心脏。
希望在漫长的时光中,被粉碎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一百零五年。
团髭……你怎么还没来?是因为……你忘记了我们,迷失在漫长的时光中吗?
膝丸常常抬头望着本丸上空那片似乎永恒不变的、灰蒙蒙的天空。
他们无数次质疑,团髭的真实?他或许就像是……
他们给他讲的童话故事中的,辛德瑞拉的华丽裙子,漂亮的南瓜马车
……都是假的。
是魔法赐予的一场美梦,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后,他就会消失。
而他们只能抱着美梦,一年又一年的怀念着,哪怕连相处的细节都模糊了,却还是日复一日的念叨着曾经。
就像是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