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皇后区某条街道徘徊的我接到了安德森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阿拉斯加了。他显然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说了许多上下不搭的话。他告诉我极光很漂亮,他说我也很漂亮,不过他不喜欢。他之所以去酒吧搭讪,装出一副情场高手的样子,不过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他显然很伤心,因为我听到了液体倒下的声音以及喉结滚动的声音。
“别喝了。”我说。
“我太难过了hua。我跟她在uc是那么的快乐,我们一起冲浪,一起学微积分,可她还是要跟我分手……”
安德森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机欠费被自动停机才断了。
酒后吐真言的人总是展现脆弱的一面。第一次同他聊天时,我以为这是个老江湖,可如今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全是装的。露出本性来,不过是个兢兢业业,一直听家里话的典型的乖孩子。
第二天上午他打电话过来跟我道歉,我说不用,你不过是喝多了。
我们开始像正常的朋友相处。他问我想要什么新年礼物,他给我带。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要什么,不想要明信片,也不想要冰箱贴,最后问他,能不能拍一张阿拉斯加的日落给我。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
安德森回来后就将照片拿给了我,我将它挂在化妆台的镜子旁,每天起床化眉的时候都能看见。
“hua,我想离开纽约。”他讲,“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喜欢加州的阳光,喜欢抱着冲浪板的生活。”
“那你就回去呗。”我回答的干脆。
“可是我的事业在这边。即便我才工作一年,但我很喜欢父亲为我安排的这份职业。”
“那如果你母亲给你安排相亲,让你跟一个她喜欢的女孩子交往,你愿意吗?”
“我……可以试试。”
我白了他一眼,“妈宝男。”
“什么意思?”
“自己去谷歌一下。”
他还真是去了,看着手机屏幕对我抗议,“hua,我不是!”
“知道了。”我敷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