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断断续续的落了几日,太阳出来时便开始融雪,被踩过的雪地又白又浊,显得十分污烂。
巧罗给绿珠寻了几件绿浓的旧袄,虽有些大,但袖口裤口用布条一束,照样暖和。
绿浓穿衣很是谨慎,袄子又是去岁新做的,不显旧色。
绿珠得了这几件袄子很是高兴,美得她闲不住,拿着笤帚去院里扫雪。
融雪之时最冷,巧罗立在窗边瞧绿珠在院里热火朝天的忙着,无奈道:“这丫头倒是个憨心肠。”
郑令意也抬首往窗外瞥了一眼,大片干净的砖地已经裸露了出来,院里也没那般污糟了。
她又垂眸看向手里那叠契书,是丹朱早先送过来的。
铺子、庄子和田地各少了一张,但那间位置最好的铺子却还在,这叫郑令意更不解了几分,自己明明都说可以抽掉几张,她为何不拿走这最具有价值的一张契书呢?
思来想去也是无解,郑令意只好先把契书给放了起来,抱着孙女史所赠的一本前朝史书看了起来。
孙女史知她要嫁人,也知她这人婚事是怎么来了,只说了一句,“山巅之上凡是有险峻之处必有良药。”
郑令意明白她的意思,也希望自己能遇见那丛良药。
孙女史所赠的一箱子的书。郑令意使了几个银钱,让人混到了嫁妆箱子里,好一起带走。
与在意之人一个个的告别,日子过得可是真快。
虽至三月,残冬未尽。
风里的冰锥子慢慢变作磨人的绒毛小刺,使得郑嫦嫦下颌处冒出了一片狭长的红疹子,这几日只有用纱巾敷面,不得再吹风了。
“从前都不会这样,今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