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望了他片刻,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这大概,是她在人世间,最后能拥有的温暖了吧?
她的这一生中,拥有的温暖,并不多。
真正对她好的,只有寥寥数人,却一一离她而去,只剩下他,还能够送她最后一程。
“我会救你出去的。”她眼底的那抹绝望,让他心痛,在她耳边许诺。
她却只是轻叹:‘你能这样对我,已经够了。”她明白自己所犯的,是不可赦免的死罪,亦不想连累他。
“宝珠,我一定会救你。”他害怕她会放弃希望,语气急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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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不是宝珠,我是米苏,米策的女儿,灭门血案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他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凝滞。
“所以,你本不该对我这么好。”米苏垂下眼睑,再不看他。
许久,她听见他艰涩的声音:“我不管你是谁,我只要你做……我的宝珠。”
“晚了。”她的睫『毛』间,渗出泪来。
自她决定报仇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着。
只恨未能真正杀了裴璃,但她已尽力,终于可以无愧地追随家人而去。
裴凯哥嘴唇翕动数次,最终却还是未再出一个字。
而此时,狱卒来报,女王要亲自提审犯人。
“什么?”裴凯哥惊愕。
狱卒为难地又重复了一遍,并女王强调,要马上提审。
米苏听到这个消息,反而精神一振,强自起身,眸中闪动着光芒:“我去。”
若是有机会见到王上,或许她能为米家,讨一个法。
“宝珠。”裴凯哥想拉住她,可是手碰到她的衣襟,却又滑下,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拖地跟在狱卒身后离去。
当她的背影消失,他颓然地跌坐回草堆之上,望着高墙顶赌那扇窗,从那里透进来的白光,弥散在他的眼中,眸『色』浅到极致,深处却有似乎有某种暗流在涌动……
当米苏被带入内宫,狱卒便退下了,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跪在地上等了许久,仍无人来。体力渐渐不支,她只得两手抵在地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受过夹刑的指尖,虽然已被裴凯哥上过『药』,却经不起这样的压迫,指甲边缘,又开始往外丝丝渗血,钻心地疼。
可是她咬牙忍着,若能为家人申冤,不要疼痛,就算是死,也值得。
忽然,似有一阵细微的风,带起水晶帘,她抬头,看见前方隐约站立了一个身影。
“你就是宝珠?”冷咧的声音,似乎在某处听过,米苏努力回想。
“朕问的话,你没听见吗?”那人在帘后落座。
米苏浑身一震,立刻伏倒地上:“女王万岁万万岁,民女正是……宝珠。”
帘后之人将一方竹简丢至米苏脚边,声音淡而无波:“昨晚,裴凯哥为你在宫外跪了半宿,今晨,裴璃为你上书进谏求宽恕,你的本事,倒是不。”
米苏一怔,心中百味杂陈。裴凯哥的情,她感动至深,可裴璃,为何在自己刺杀他之后,还为自己求情?
“裴璃的折子上,你刺杀他,情有可原,不知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有可原?”女王的问话,让米苏瞬间回神,直起了身体,原本撑在地上的指尖也骤然收拢成拳,将已经酝酿在心的话一口气完:“王上,其实民女的真实身份,是不久前被全家灭门的宰相米策的女儿,米苏。当日,我亲眼所见裴璃将我全家一百余口杀死,还夺了我的清白,血海深仇,我必须得报。还请王上明查,还我米家一个公道。”
帘后之人沉默,不清楚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