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少年的面庞如此稚嫩,仿佛一张鲜活的水墨画。
磅礴又充满朝气。
他将宫人们精心从御花园里采摘的鲜嫩牡丹撵起,沉思片刻,放在这个少年的耳鬓后,更是衬得少年人比花娇,唇红齿白。
“若不是你们三人皆如此颜色,怕我都忍不住将你们丢去探花一榜。”
齐梓恒抿唇略有羞涩一笑。
“太傅说笑了。赐予臣状元之名,可不能收回。”
竟然当众跟太傅说笑吗?
此子有点狂妄啊。
太傅反倒是有了些许兴趣,继续问道。
“哦?为何?”
“因为......”齐梓恒眯眼,“臣有本奏。”
袖中滑落的卷轴在金砖上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朱笔批注。
他的声音震得梁上浮尘簌簌而落。
“臣要弹劾太傅,其罪有三!”
殿内骤然死寂。
温长青手中的玉笏 “当啷” 坠地。
他有些无助的第一时间看向齐梓川。
这是在大殿上,太傅和小太子面前,你又要做什么?
齐梓川攥紧腰间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齐梓恒,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议!”
张世修第一个站出来,怒气冲冲的吹眉瞪眼的看着他。
齐梓恒知道,这是张内阁在保他。
太傅方才还簪花的手悬在半空,他自己都还没回味过来到底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到底在说什么诛九族的狠话。
“弹劾太傅,证据确凿。”他一字一句。
“其一,勾结辽人!”
齐梓恒朗声道,从怀中掏出一本血渍斑斑的名册。
“辽东密探所言句句属实,这册子上有三十六位边将的口供,皆指认太傅暗通敌国,以铁器换战马!”
他扬手将名册掷向御前,册页翻飞间,露出夹在其中的密信残片,朱砂字迹赫然是太傅的私印。
太傅面不改色,甚至面带笑容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殿外忽起狂风,将殿内的黄绫吹得猎猎作响。
“其二,贩卖城池!”
齐梓恒再踏一步,袖口翻出略新的舆图。
“前段时间西北被围困,却因军防图被偷,后援断绝全军覆没。我这里有铁证显示,太傅为逼反陈老将军,为拖垮陈家,竟将河西三城防务图卖与敌军!”
舆图展开处,三城标记被朱砂涂成刺目血圈,边缘还沾着未褪的焦痕。
“年轻人,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梁太傅脸上的表情愈发耐人寻味。
却见齐梓川已捧出匣子,匣中放着染血的兵符与密旨抄本。
年轻的状元郎高举匣子,声音里带着泣血之痛:“陈丹宁临终前拼死送回的情报,正是太傅通敌的铁证!”
殿中哗然。
某位老臣惊得跌倒,手中朝珠散了满地。
温长青踉跄着扶住龙柱,整个身形愈发不稳。
“其三......” 齐梓恒的声音忽然低哑,他取出一方素帕。
帕角绣着半朵残梅,正是陛下常佩之物。
“太傅以向府前程相要挟,命令向大人将陛下昏迷的原因隐瞒,换得史书重注,借此来换向府平安荣华,但也需要向家长子付出相应代价。臣遍访名医后得知,那药方里掺着慢性毒药‘雪融砂’!弑君谋权,太傅才是大景最大毒瘤!”
素帕展开时,露出御医署的验毒密折,朱砂批注 “与陛下体内毒素吻合” 八个字刺得众人眼眶生疼。
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三罪已列,齐梓恒站在大殿中央整个人笔挺又严肃。
反观梁太傅,他并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