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梓恒本来是想一个人出来打打杀杀泄泄火。
确是不想,蛮子没杀成,连山匪也没遇到一个。
可能冬日太冷了连爱喊“此路是我开”的贼匪们也都蜗居在了寨子里烤着火吃着地瓜。
齐梓恒闷声跑出来,也只是找了个山洞,在里面烤橘子吃,橘子甚至还是早上齐梓川趁乱塞给他的。
“少爷,有心事啊。”
柴子那张朴素的脸从洞外面弹了进来。
“哦呦,外面好冷。”
搓手直接嬉皮笑脸的坐在他的身边。
齐梓恒看着旁边几个月前还陌生看他不顺眼的柴子,现在也能舒服又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他翻着手心里穿着橘子的棍子。
“柴叔,你见过那位大人吗?”
柴子摇头,随意道,“我没见过,林大人信他,我们信林穆。”
“你们,恨梁家吗?”
柴子呜了一声,点了点头。
“恨啊,你还小,你不知道你才娃娃大点的时候你爹娘带着你在山里东奔西走,我们多少兄弟都被梁狗的人给杀了。这话你不该问,最该恨梁家的人应该是你,不然你现在锦衣玉食全天下都是你的。”
齐梓恒闷头不说话,整个山洞回荡着剥皮的撕拉声,冷不丁,他有些生气。
“你们那么信那位大人,他要是害你们怎么办?你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他说的话就当圣旨一样。我反正持怀疑态度。”
柴子对这种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接不上,但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橘子。
“这有什么,他给我们一口饭吃一个安身立命,我们就替他办事。”
齐梓恒突然一挑火堆,窜起一抹黑烟。
“不。柴子叔,你们不是谁的人。”
“我也好,那位大人也好,我们都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私心。如果遇到这种对你不利的情况,柴子叔,你一定要赶紧跑。我哥跟我说过——不可轻信,不可尽信。”
柴子本来还想继续打趣他几句,但是看他眼眸中如此严肃的模样,他也笑不出来,只是莫名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之前他们都是给人卖命拿钱,哪有人真的这么关心他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过。
这些日子跟着齐梓恒行军,陪他一起上战场,一起接济难民,他突然觉得跟在他身后也挺好的。
他信他,却又告诉他,不要尽信他。
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赢得了他的心。
他一口把烤黑的橘子塞进嘴里,“好好好,我轻功好,我跑的飞快。”
柴子忽然懂了阿舟的婆婆妈妈和信中的念念叨叨。
这么乖的孩子在外远游,是挺让人担心的。
齐梓恒这孩子啊,又懂礼貌(把卫风城门都捅个大窟窿还叫人叔叔),又会点自卫手段(一箭在大老远外把人脑袋射穿),对他们又舍得(散尽家财的也要给他们装最好的装备),还贱(换着法的去把外面那些辽人耍的团团转)
总之,柴子很满意他。
比对林穆那个木头还要满意。
“柴子叔,反正天都黑了,我们去最近的镇子上抓坏人?”
柴子双眼一瞪,这么晚了又冷,哪来的坏人?
“你不敢?”
“嘿你个小兔崽子。”
柴子在心里默默比划齐梓恒唯一的缺点:就是爱激他。
......
“我定然是不会让我们自己的百姓落到蛮子手上!且随我杀敌!”那少年就这么穿着白色的披风手举长枪——齐军竟在月余内连克三关!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唾沫星子混着惊叹声飞扬:“列位看官,都知晓这失底复得,可知这奇功是谁人所为?......正是数月前在梦炉居与温长青对诗作赌,从青阳上来